【莫凡中心向】所谓成长
参《往事之外》的文收录于兴欣分册，第一次写个人向大长篇有很多的不足之处，很感谢能耐心读完它的人。
私设如山，无CP向，OOC预警！！！如果有什么bug欢迎指出
01.
安静地坐在专属于他的偏僻位置，莫凡面无表情地操作当初被叶修他们追杀到迫不得已而使用的小号白莫。混进纷乱的抢BOSS现场，忍者自由地穿梭于人群中，来来回回两三次才动手拾了几件不错的装备塞进背包。
看惯了职业选手的银装，莫凡觉得自己眼界也不由自主地变高了起来，对于玩家们千辛万苦得到并且能津津乐道很久的装备提不起丝毫想捡的欲望。
身为冠军队的一员，游戏里的装备已经无法为毁人不倦提高战斗力，但能放进公会仓库以此来吸引玩家加入。这种为自家公会做贡献的高尚思想当然不可能是莫凡同志自己觉悟出来的，要不是陈果一直不厌其烦地给他“洗脑”恐怕早把装备拿去卖掉了。
想到老板一副“我会唠叨到你肯为止”的摸样，莫凡忍不住后背一寒。
列屏群山，影子军师沙寒。
75级的大BOSS刷新难免会引起一场抢夺大战，蓝溪阁、中草堂、霸气雄图、兴欣等大公会悉数到场。又正值夏休期，许多职业选手闲着也闲着，用小号上游戏帮公会抢抢BOSS。如此导致原本不怎么轻松的场面更加棘手。
“方锐，你们顶住，千万不能放那群臭小子过来捣乱。”魏琛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室。
挥手丢出三枚手里剑解决掉一个残血的蓝溪阁玩家，莫凡调整毁人不倦的视线往魏琛牵制BOSS的方向瞥去。
BOSS沙寒的第一仇恨让魏琛稳稳地控制在自己身上，边猥琐走位来躲避攻击，边指挥兴欣的精英团朝沙寒轰各种技能，常常还要提防职业选手们突如其来的偷袭，不可谓不忙，却也得心应手没什么险情。
莫凡刚准备继续拾荒，就听那边魏琛又开始嚎了：“哎呦，少天怎么来了？支援，赶紧来个人啊！”
正带着野图BOSS风骚走位，想把它带离各公会包围圈的术士被突然杀过来的剑客弄得一阵狼狈，毫不羞耻地呼叫救援。
纵观整个战场，兴欣的职业选手们大多跟其他战队的选手们打得胶着，几乎没人能施以援手。而莫凡发现他似乎成了最空，最能帮魏琛的人。
白莫冲上，双手瞬间完成解印。
影分身。
以假身正面吸引黄少天的注意，真身借周围玩家做掩护直接绕至黄少天角色后背。
地心斩首术。
白莫潜伏地下，等剑客出剑轻松击散影分身后从地底飞出。仿佛透出一股凛冽寒气的忍刀割过黄少天游戏角色的脖颈，飚出一道艳丽血花。
雀落、火焰斩、背身缚首术、忍法·乱身冲。
拿捏住地心斩首术把剑客击至浮空的时机，莫凡再次将烟花式打法用到黄少天角色身上。一招不漏，全中。
莫凡的出手成功替魏琛阻隔下一次危机，也令黄少天确认刚才出手的人是谁，立刻有种郁闷的感觉。堂堂剑圣居然让同一个人偷袭两次，还成功了。
“毁人不倦！”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嗯。”莫凡回应，警惕地盯住眼前的剑客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敢跟我PK吗？”剑指白莫，黄少天说。
“没空。”莫凡淡漠地回绝，不给黄少天一点面子。
莫凡说的的确是实话，真没空。不光他没空，今晚整个兴欣战队的人全没空。如果不是因为野图BOSS刷新，他们早让老板娘拉去饭店包厢里庆祝夺冠，以及为叶修饯行。
但黄少天不信：“什么没空，你直接讲不敢好了啊，我说你们兴欣的人都这么喜欢找借口吗？黄金一代的大神，联盟首席剑客跑来跟你PK居然拒绝。少年，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
黄少天还想再严厉地批评莫凡不懂得把握和大神较量的机会，突然数个黑衣蒙面的刺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旁边，抬手便刺杀周围的玩家。
莫凡和黄少天的角色离进入暴走状态的沙寒不远，受到攻击并不意外。不过凭两人职业选手的技术，BOSS召唤出来的影子军团根本不够看。
直到影子军师沙寒死在兴欣公会手中，闹腾的抢BOSS大战才算彻底告一段落。各个公会鸣鼓收兵，职业选手们纷纷退回，相互打个招呼离开。关系好一点甚至约着去竞技场，哪有方才你死我活的样子。
兴欣这边同样闪得干脆，等到一脱战所有战队选手集体下线，连宣布退役的魏琛也没有留下。动作之快，让打算找莫凡PK以洗刷被偷袭两次屈辱的黄少天又一阵郁闷。
训练室里，众人拉开椅子起身往外面走。正巧陈果推门进来想看看野图BOSS抢到什么程度，见他们预备出门便知道结束了，不禁问道：“怎么样？”
“有老夫在还怕抢不到BOSS吗？！”叼起一根没点着的烟，魏琛不谦虚地说。
“老魏，你的下限呢？”方锐调侃道。
“跟那群心脏的人抢BOSS要什么下限。”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得方锐没了脾气。
“好了，好了，快去吃饭，叶修等你们呢。”了解到BOSS的归属，陈果忙招呼所有人去订好的饭店。
“那个在床上瘫了几天的家伙终于活过来了啊！”点上烟，大笑：“走，去看看比赛之后半死不活的叶修精神怎么样。”
走后门出了兴欣网吧，由陈果带路。街上没有多少路人，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暴露的一行人暗舒口气，走的大胆起来。
02.
饭店是他们常光顾的一家，推开门进去，叶修不意外地坐在包厢里面。嘴上叼根烟，悠闲地等他们。三天的休息确实没白费，精神明显比总决赛后好上许多，见他们来了忙起身：“都来了。”
打过招呼，各自随意找位子，陈果点完菜又跟他们商量着要了几箱酒。本来一箱够了，可魏琛非要加。其他人没什么意见，好不容易夺冠喝点酒庆祝一下无可厚非。
莫凡默默地挨着罗辑和乔一帆坐下，事先打过招呼不喝酒。手持筷子夹些还算喜欢吃的菜，不说话，就听老魏大谈当年，叶修方锐各种抓空嘲讽。右手边的罗辑三杯酒下肚，白皙的面孔上布满红晕，连连摇头叫包子不要再倒酒了。感觉无趣，包子转头去找安文逸，年轻一辈中数他最能喝。
原先空的啤酒杯里忽地倒满，停下筷子，莫凡不解地望向替他倒酒的人。
“额，弄错了，莫凡你喝掉吧。”杀回马枪倒酒的包子显然发现并非罗辑的杯子，不在意地说道，接着去纠缠罗辑交出他的。
呆呆地盯着透明杯中的液体，莫凡放下筷子仰头喝干里面的酒，一滴不剩。
“嚯，真没看出来，原来小莫挺能喝的。包子，给小莫满上。”看到莫凡一声不吭地喝掉酒，方锐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招呼包荣兴再给莫凡续上。
又一杯下肚，莫凡挪开杯子，说：“不喝了。”
“怕什么，反正老板娘付钱，醉了有我们这帮队友扛你回去。包子，别听他的，倒上。”一旁的魏琛说。
“我力气大，能扛两个人，你和小弟我包了。”拍拍晕乎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的罗辑，包子长臂一伸将莫凡的酒杯倒满。
真不知道谁扛谁回去。
心里暗暗吐槽一句，酒送进嘴中，不一会见了底。
“豪气！”等莫凡放下杯子，魏琛极具匪气地猛拍桌子，大吼道。
这一掌拍得昏昏欲睡的罗辑一个激灵又醒了，满脸茫然地望向莫凡。
“刚把你从网游里拉过来加入兴欣战队那会，总见你板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真看得老夫来气，搞得好像谁欠你几百万似的。没想到臭小子也有合老夫胃口的样子。”魏琛哈哈大笑。
没人计较魏琛的话有多自恋，经历过兴欣战队成立初期的人都了解其中缘由，倒是方锐表现得一头雾水。
“简单听叶修说过莫凡是他从网游里拉来的，我还蛮好奇在神之领域大名鼎鼎的拾荒者毁人不倦拒绝掉许多大公会的招揽，拒绝提前进入职业圈的机会，为什么会加入一支刚成立不久，前途不明的战队呢？”
方锐的话一出，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种怪异的寂静。
莫凡的视线投向他正对面的叶修。嘴里的烟没见断过，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就是那个人，当初带着唐柔包子等人在网游里对他各种围追堵截，见了二话不说先动手。毁人不倦在他们手里死掉多少次莫凡记不清楚，也不想记清楚，简直是噩梦。
暗无天日的日子。
此刻回忆起来，莫凡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那段被追杀的时光。
“禽兽啊！”从陈果嘴里打听到事情经过，方锐目瞪口呆。以如此丧心病狂的方式拉人入战队，恐怕惟有叶修干得出这事。
“不过……”话锋一转，方锐开笑道：“说起来还要多亏叶修他们的追杀成就莫凡的冠军。”
莫凡一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被追杀的人要感谢追杀他的人，怎么听都十分怪异。
但他不否认方锐的说法，能够获得如今的所有的确该感谢叶修，以及兴欣战队里的每一个人。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这是叶修在挑战赛对孙翔说过的话，那时候莫凡不懂，现在他明白了。
默默站起来，举起杯子，漆黑的眸子里谢意闪现而过：“谢谢。”不善言辞的莫凡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感激。
神色一凝，显然没有料到莫凡的反应。取下嘴角边燃烧殆尽的烟，摁灭。正要去拿盛着果汁的杯子，魏琛拦下了叶修，一个倒满酒的玻璃杯塞到他手里。
勾起抹鼓励的笑意，叶修起身用手里的酒杯轻碰莫凡的，说：“兴欣的未来靠你们了，加油啊！”
点头，莫凡嘴里刚冒出个“好”字，叶修直接趴到桌子上醉倒了。
“没用的家伙。”魏琛趁机奚落他几句，也就如此情况下叶修不会反嘲。
失去主角的庆功会没有冷清多少，该喝的照旧喝。见识过莫凡还算不错的酒量后，魏琛没少灌他，一杯接一杯，吓得陈果提前要求回上林苑才算完。
六月下旬晚风微凉。跨出饭店的刹那，冷风吹过莫凡的脸，吹散了些酒气，然而酒精的作用下，莫凡依旧觉得晕晕乎乎。
街边的路灯散发出桔黄色的光线，把所有人的影子照射得格外清晰。不由得仰头，刺眼的光芒晃得莫凡眼睛难受，抬手挡住。这种不适很像得到总冠军后参加记者会时，闪光灯无休止的亮起给莫凡的感受。
第十赛季，总冠军！
直到现在莫凡都感到十分不真实。他既然有些记不清比赛结束后自己是怎么走上颁奖台，怎么接过冠军奖杯的，一切如同梦境般模糊。
手习惯性塞进口袋，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令他露出丝诧异的表情。握紧拳头，它尖锐的棱角刺得莫凡一痛。伸出手缓缓松开，温热的掌心中冠军戒指安静地躺着。灯光明亮，照得戒指璀璨夺目。
“总冠军。”低声说出三个字，莫凡向逐渐走远的人望去。
前头还算清醒的包子搀扶住完全睡着的叶修。方锐和魏琛两人则勾肩搭背走的摇晃，嘴里还大声唱着一首跑调严重的歌，吓得三个姑娘退开十米，一副不认识这两人的模样。罗辑、安文逸同样好不到哪去，东倒西歪的看得乔一帆心慌，一手拉住一个防止他们摔倒。
真的，自己跟这群人成为了第十赛季总冠军，踩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常规赛，走过季后赛，走上领奖台。
魏琛的歌停了，回头望见莫凡立在路灯下不动，冲他喊道：“莫凡，快跟上来，别丢了。”
“你当莫凡路痴吗？你两别唱了，知不知道这么大声算扰民，你们是要明天H市报纸头条标题写成‘荣耀第十赛季冠军战队队员因半夜扰民被举报，当地警察局请其去喝咖啡’吗？”陈果狠狠数落魏琛和方锐，惹得其他人嘻嘻笑起来。
众人没有特意停下脚步去等莫凡，他们知道莫凡会追上来的，那个孤傲又别扭的少年，他早已完全融入兴欣，成为兴欣战队不可缺少的一员。
“嗯。”答应一声，加快步子。
03.
夜渐深，房间里的窗户并未关上，夜晚的凉风透过一层薄薄的纱窗吹进来，轻柔地掠过床上呼吸平稳的人们，徐徐消失。窗外月色皎洁，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翻个身，伴随醉酒后一些不适的反应，莫凡醒了。
干渴的咽喉令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然而没有任何解渴的效果。由于房间里从来不会储备饮料之类可以喝的东西，莫凡只能极不情愿地爬出床，去楼下找水喝。
漆黑的一楼，原本关闭的电脑打开了一台，幽冷的光线让端坐于前面的人用身体遮挡住大半，但仍然引起了莫凡的注意。那人似乎同样察觉到不远处的莫凡，停下手中的操作偏头望过来。借助窗外的月光，两人皆认出了对方。
“还没睡啊！”苏沐橙有些意外，。
“你也没睡。”莫凡瞥一眼墙上挂着的钟，时针停留于“四”上，分针缓慢地划动，没多久一圈已经走完。
“睡不着。”苏沐橙冲他微微一笑，说道。
莫凡多少知晓她为什么会失眠，应该跟叶修明天离开有点关系吧。
难过与不舍，别的队友有相同的情绪，不过同苏沐橙相比要少了一些。毕竟叶修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再去打扰她，莫凡沉默地从饮水机里接点水喝掉之后打算上楼继续睡。
“莫凡，要不要陪我打一把？”叫住要上楼的人，苏沐橙问。
跨出的步子收住，回头望向笑靥如花的女生。她两年前问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初到兴欣，谁都不了解，以为一个只会看肥皂剧嗑瓜子的漂亮妹子没多厉害，结果……
两年过去了，今天的自己是否有能力跟苏沐橙一争高下？
“我去拿卡。”莫凡小跑上楼，没一会手里捏着张账号卡下来。
他不确定答案，所以他想试试看。
刷卡登录游戏，问好房间号莫凡指挥白莫直奔竞技场。
进入房间准备完毕，比赛正式开始。地图是随机选定的，一张废墟图，断墙残垣非常多，歪斜地立于不远处，遥遥望去满眼的凄凉。这种图对于擅长藏匿和偷袭的莫凡来说，算一副不错的图。
可惜，他还是输了。
以灵魂视角俯视摔倒在地没有任何生机的白莫，莫凡默然。
三分四十二秒，风梳烟沐的生命还剩百分之二十一。相较于两年前苏沐橙用一分钟，四分之一的生命打到自己无力还手，莫凡知道自己有所提高，可还不够。
“成长不少。”苏沐橙笑着鼓励：“以后会更强的。”
没有迟疑，莫凡微微点一下头：“嗯。”
“莫凡，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成为拾荒者吗？”仰头望向对面脸上不露情绪的人，苏沐橙问道，然后察觉有些失礼又不好意思地笑笑，加了一句：“突然很好奇，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
“……”莫凡的目光在苏沐橙的问题抛出后投注于游戏中的角色身上。神情凝重，仿佛透过忍者看到了从前，一段逐渐遗忘的岁月。
许多年前的一月，荣耀六区。
忍者毁人不倦仅仅23级，十几岁的莫凡性子还没有现在这么的孤僻冷傲，可也不太合群。总一个人做任务，练级，偶尔组个野队刷副本。
对于荣耀，还谈不上有多热爱，顶多算感到新奇。
埋骨之地，偌大的练级区枯草遍野，毁人不倦手握忍刀独自一人杀怪练级。辽阔的郊野玩家稀少，当莫凡用毁人不倦的视角望见不远处拥堵在一块的玩家时有点讶异。再瞄到一身白色皮甲，灰白面孔的死灵生物后便理解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人。
埋骨之地有野图BOSS莫凡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会碰上，可惜来得有些晚了。血枪手亚葛四周围满了大公会的玩家，技能的光影满天飞，有打向血枪手的，也有朝其他公会轰的，场面一片混乱。
莫凡正打算操控毁人不倦走开以免受到波及，一道人影蓦然闪过他的身侧直冲向战斗最为激烈的区域。
刺客灵活地钻入硝烟弥漫的战场，回避掉所有攻击，将满地珍稀的装备和材料纳入包裹后坦然自若地离开。全过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像一个透明的幽灵，无声无息。
莫凡，刚接触荣耀没多长时间的少年这一刻脑中闪现的唯一念头是：好厉害！
这种各大公会争抢野图BOSS的现场，刺客却能犹如入无人之境般自由。莫凡好奇，到底是多强大的技术可以做到这一点。
毁人不倦沿着刺客背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背包中塞满装备材料的刺客移动速度完全不能跟轻装上阵的忍者相提并论，没多久毁人不倦的视角中出现了寻找的人，急忙疾跑赶上却有点无措起来。莫凡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吐露自己的想法。脑中努力组织语言，手上不见停，继续跟在刺客后面陪跑。
不说话不出手也不离开，这怪异沉寂的气氛压得刺客一阵尴尬，最后居然逼得他先开口。沙哑低沉的男音钻入莫凡的耳朵：“我说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教我。”莫凡没有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教你什么？”对方显然理解无能。
“你刚才做的事。”毁人不倦跳起越过一座挡住他去路的墓碑后稳稳落下，眼明手快地避开野外小怪，道。
“拾荒？”刺客问。
“对，教我拾荒。”莫凡说。
刺客明显一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什么？你没开玩笑吧！拾荒有什么好学的，人人喊打的活。”
“很厉害。”
猝然停下脚步，莫凡有点没跟上刺客的节奏，毁人不倦惯性地向前跑了几步后才止住步子，转身望向荣耀里他第一次搭讪的对象。
“小子有眼光，你这个徒弟我收了。”刺客显得特别高兴，说出的话语中混着愉悦的音调：“毁人不倦，名字不错。”
那年冬天，拾荒的刺客身后多了一个名叫毁人不倦的忍者。
刺客的名字莫凡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曾经说过的话已然深深印刻于脑海中，任凭时间如何反复磨擦亦不能抹去。
刺客的脾气其实很像叶修，有什么说什么，还特有道理叫人无力辩驳。
“毁人不倦，咱们是来拾荒的，你穿这么好的装备干嘛？要死了爆出去我都替你心疼。”刺客见到毁人不倦一身还算不错的配备后语重心长道：“下回记得穿烂一点。”
“哦。”莫凡出声。
“现在听我说。”走到距离野图BOSS刷新不远的地方，两人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刺客探头远望一下后缩回来：“耐心等大公会打起来再出去。量力而行，别看到不错的装备就捡，拾荒要以全身而退为前提。”
“嗯。”
“当确定一件装备后，一定要观察好周围的环境，找准好时机，一击必中。”
“好。”莫凡回应。
“你的话真少。”末了，刺客调侃一句。
屏幕后面的莫凡不由呆愣住，话少应该不怪他吧。
大公会之间抢BOSS的激烈唯有经历过的玩家才能体会到。当然，还有拾荒者。
无奈地从复活点出来，翻开物品栏，经验和钱掉了是意料之内，莫凡不会在意，但装备栏上空掉的一格令他有些心疼。装备居然给爆掉了。
“腰带爆掉了。”莫凡给刺客去了消息，没一会便收到回复。
“没掉武器算你运气好。快过来，大公会抢BOSS还没结束，赶紧来拾个更好的。”
“嗯。”指挥毁人不倦回归到激烈的战场。
结果没几分钟毁人不倦再一次走出复活点。因为没有注意野图BOSS的血量，靠得太近而被暴走的BOSS一招秒掉。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运气不好挂了，这一次纯属莫凡自己的失误。
“你又死了？”拾荒结束后刺客没有见到毁人不倦，心里其实有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打字，给他回了一个郁闷的表情。
“没关系，死多了就习惯了。”
“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莫凡嘴角微抽。
“说的实话，而且你需要安慰吗？”
“……不需要。”
04.
快速地飞奔在平坦的草原上，毁人不倦身上穿着一套并不太垃圾可绝对算不上好的装备，迎风朝刺客发来的坐标跑去。
“到了没？快点！”刺客的消息又一次响起，很着急的样子。
“马上，我看见你了。”钻入烈焰森林，莫凡瞬间明白了刺客叫他来的意图。
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几拨头顶不同公会名称的玩家正围堵住炎女巫卡修。中草堂显然控制住了野图BOSS的仇恨，准备引它离开。其他公会的人没打算放任他们自由，技能一个接一个丢过去，阻挡了中草堂的行动。
“够乱的，自己小心。”压低声音交代一句，刺客先偷偷从树后面冲进战场。
技术比不上刺客的莫凡不敢太过鲁莽的行动，耐住性子暗暗留意里面的状况。等看到中意的装备时毫不犹豫地立刻冲上，拾到后脱离战场，躲到暗处再等下一次机会。
这是他跟着刺客拾了几次荒后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虽然麻烦却有效，至少对于如今拾荒经验不足的莫凡很有效。
翻看物品栏，里面多了的几件装备，甚至有件橙字的。
心满意足地关闭物品栏，刚感叹完自己今天运气不错，不仅没死还拾了件橙装就听到不远处一阵哗然以及刺客的喊叫。
“赶紧跑！”
莫凡茫然，直到带着一票玩家的刺客冲入视线，莫凡才让毁人不倦转头狂奔。
“你干什么了？”奔出烈焰森林，刺客跟他分头朝不同的方向逃窜。莫凡抽空发消息问。
“爆了他们野图BOSS的材料和装备。”
“……”回头远望几个一路追来的中草堂玩家：“他们追我干吗？”
“他们认为你是我的同伙。”附带一个微笑的表情。
没等莫凡问为什么，后边的攻击已经送了过来。枪炮师的加农炮呼啸着轰到身后，被气浪掀得一个踉跄后毁人不倦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跑。后头魔道学者骑着扫把从头顶飞过，一把驱散粉洒下，迫使他的速度慢下来。
莫凡有挣扎，奈何在装备、等级、人数的压制下周旋没多久，毁人不倦被送回了复活点。
跟刺客于主城会和，莫凡首先开口：“我可以不用跑的。”
“你反应过来了。”刺客笑道：“未来几天注意中草堂的人，估计不会放过你的。”
“……”莫凡有些不忿，装备材料明明是刺客爆的，为什么要来追他。
刺客仿佛看穿莫凡的心思，悠闲地说道：“该让你学学如何摆脱追杀了，不然以后去神之领域遇到大公会围剿那你只能跪了。”
或许刺客的话有道理，反正莫凡没有想出能反驳的词。但他捕捉到一点重要的信息。
“你故意的！”
“对。”又见微笑。
遇上中草堂的玩家是在第二天上线后，等级终于攀上37级的莫凡打算让毁人不倦去罪恶之城练级。本想叫刺客一起，打开好友栏才发现他居然不在。打消了组队的念头，独自一人专挑人少的路走。
罪恶之城内雷声阵阵，天空中乌云密布，细密的雨声充斥在耳机里，昏暗的光线和嘈杂的声效都令初来乍到的莫凡不敢掉以轻心。提高了警惕，四周环顾以确保没有居民偷袭。
跨进一个小怪的仇恨范围，罪恶之城的居民立刻握着手里的匕首朝毁人不倦冲过来。几枚手里剑飞出，不懂躲避的居民稳稳吃下伤害。僵直的效果让毁人不倦从容地洒下忍具·撤菱。
“毁人不倦，他居然在这！”
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莫凡后跳拉开跟居民的距离，快速回头看一眼。不远处五个玩家正往他的方向过来，头顶“中草堂”三个字格外扎眼。
糟糕！
顾不上杀到一半的居民，毁人不倦转身就逃。
一道闪电劈裂空中厚重乌云，惨白的光亮映照着罪恶之城，一瞬间这座人烟稀少的城镇清晰起来。慌乱地疾跑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莫凡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头绪，唯有极力甩开身后的追兵。
脑子里拼命想要指挥毁人不倦摆脱五人的控制，但过于紧张而僵硬冰凉的双手不受支配般屡屡出错。
对方不是菜鸟，而莫凡这种应对则不费力地将毁人不倦推向死亡。
“垃圾拾荒者。”文字泡从一个玩家头顶冒出，鄙视的表情肆意嘲笑着毁人不倦和他背后的操作者。
熟悉的视角，黑白的画面，莫凡迟迟没有复活毁人不倦。松开键盘鼠标的手掌狠狠紧握，指尖上的冰凉传入掌心，一种无力感由心而生。
果然自己不适合拾荒吗？没了刺客在旁边帮忙，一个人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真的不行啊！
莫凡想退出游戏，但光标点出对话框后又关闭掉，按下复活键返回绑定户口的主城。
现在放弃还太早，就这么离开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深呼吸，平静好情绪重返罪恶之城。这次莫凡没急着去杀小怪，只是指挥毁人不倦小心翼翼地观察地形，做好脱逃计划，结果却是无用功。
同样的队伍给莫凡带来同样的结局，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中草堂没有刻意地追杀毁人不倦，公会里的玩家仅仅在碰见后才会出手。即便如此，三天时间毁人不倦回重生点不下十次。
原本的不服输在一次次死亡过后慢慢消磨殆尽。
“这几天怎么样？”一连消失好几天的刺客突然给莫凡来了消息：“在哪？我找你去。”
报了坐标不到一分钟，刺客慢悠悠地走入毁人不倦的视线：“看来我猜得没错，重生点来几次了？”
“……”莫凡拒绝回答。
“上线看到好友栏里你在线我挺惊讶的，居然没吃卡删号。这要一般新手玩家早放弃了，天天被虐。”刺客的口气那叫一个欣慰。
“快了。”莫凡冷冷道。
“是感觉拾荒太难要被那么多人追杀，还是荣耀不容易玩？”刺客问得简洁明了，直戳要害。
莫凡沉闷地说：“都有。”
预料到莫凡的回答，刺客淡淡地说：“我问一句，你觉得自己不如我吗？”
“不可能！”莫凡脱口而出，声音坚决。没有谁会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凭莫凡孤傲的性格更加不会认。
“可是上次我安全逃脱了。”
“你游戏的时间长。”向来不多话的人说得又快又急，微微提高的音调掩饰住自己的心虚，讲得有多牵强他很明白。
“不止，我还比你热爱荣耀和拾荒。你呢？”
耳机里，刺客略显凝重的话语一字一句落入耳朵中，沉默着没有回答。热爱吗？当然！无论荣耀还是拾荒，最初的新鲜感过后驱使莫凡继续下去的就是日益增长的热爱。
“如果肯定，你却因为以后或许经常发生的再正常不过的追杀而打算就此止步，那我只能说你真的太幼稚了。”感叹一句，情绪很低落的样子：“我还等着你超越我呢！”
“我没说放弃。”先前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莫凡完全摁灭，况且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会放弃的人。
“哦？”语调上挑。
“我会超越你的！”这句莫凡说得郑重无比。
“哈哈……”刺客大笑，爽朗的笑声震得莫凡慌忙拿掉耳机，等再戴上时恍惚听见“激将法”之类的词语，问刺客说了什么，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重复一遍。
时过境迁，如今的莫凡早已超越刺客，只是不晓得他知道吗？
当年毁人不倦仅55级莫凡便领了神之领域的挑战任务，他想去见识一下那片无数玩家所向往，刺客历练过的地方。
刺客听到莫凡的决定后，没有摆出一副自认为游戏经验丰富的老玩家的模样嘲讽新人。他只是有些诧异，更多的则为惊叹：“55级领神之领域的挑战任务，相当有魄力啊！”
“你什么时候接？”莫凡问。
“我？”刺客说：“我不打算去神之领域。”
“？”
他叹了口气，故意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想我以前在神之领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奈何仇家太多，迫不得已只好来新区。”
“……”唯有这六个点能表达莫凡此刻内心的无语。
“神之领域的装备比其他六个区的都高档，多去抢BOSS的地方晃晃。最重要的是技术，别装备材料没拾多少，下场跟我一样。”恢复到以往的说话方式，刺客嘱咐莫凡。
“不会的。”
带着62级的毁人不倦去了神之领域，走的那天莫凡跟刺客打了声招呼，对方简简单单地回一句：“再见。”
很普通的一句道别，他原以为。
刺客算莫凡在荣耀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却并非唯一一个。
长久的沉默让苏沐橙以为莫凡不愿意回答，不去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述说给别人听的过往，无论好的亦或坏的。
“朋友带的。”淡淡地语调，听不出什么心绪：“后来习惯了。”
低垂下去的目光重新抬起，苏沐橙笑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弯，如同两轮新月般可爱。她说：“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十分不错的朋友，莫凡觉得。他想对方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毁人不倦去神之领域没几天，刺客发来消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要出国了，荣耀可能无法继续，抱歉。毁人不倦，非常高兴认识你。”
等莫凡回复的时候刺客已经处于下线的状态，之后再没有上过线。
其实莫凡特别想跟刺客说声谢谢，谢谢他成就了拾荒者毁人不倦。让自己学会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以至于现在有能力站上更高的舞台，去追求更强的技术。
透明玻璃窗外暗沉沉的天空边界泛起片片鱼肚白，黑夜悄然褪去，留下还未被阳光灼热的清凉空气以及静怡的天地。轻薄的云层随风散开，展露出一片舒心蓝幕。
今天的天气不错。
05.
今年的夏天一如往常般炽烈。街道旁两排香樟树耷拉着叶子一派颓然景象，躲入绿荫底下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在炎热的季节中更叫人心烦。
H市的气温，即便步入九月也不见一丝清凉。
训练室里，摆放在角落中的立式空调呼呼地往外吹冷气，结束夏休期的队员们各自一台电脑安静地摆弄。莫凡换了个位置，挪到罗辑旁边。虽然依旧偏僻，至少不显得太过不合群。
屏幕上忍者和散人在竞技场内正打得如火如荼，屏幕外莫凡一脸冷漠地敲打键盘，凝重的神色表明目前的局势对他很不利。键盘和鼠标在指尖嗒嗒作响，引得其他人不住地往叶修和莫凡的方向瞄。
半月前从苏黎世回国的苏沐橙推门进来，打量几眼叶修的电脑，拍拍方锐的肩轻声问：“第几局了？”
冲苏沐橙比了个五，方锐说：“每局都输，但每局都有进步。稳定性加强了很多，爆发过后的技能衔接虽然还有点不足，但只要花时间磨练凭莫凡的天赋没有问题。看来我们去国外比赛的这段时间他没少下工夫。”
方锐话音刚落，叶修的屏幕上跳出“荣耀”两个大字。缓缓靠到椅背上呼口气，手伸进口袋掏出包烟，才叼一根到嘴上，斜对面的莫凡冷冷开口：“禁止吸烟。”
“我出去抽。”嘴角含笑，叶修利落地拉开门走出去。
目光追随叶修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原本莫凡以为在神之领域里，他会一直独来独往，混迹于各个争夺野图BOSS的战场拾取看中的装备，拒绝任何公会的招揽。
长久一个人拾荒，习惯了也就无所谓身边有没有同伴，如同身处六区时习惯了刺客在旁边指导他。直到君莫笑的出现。一身滑稽的混搭，手握一把奇异的武器领着战斗法师和流氓满世界追着自己跑。
毁人不倦满级之后莫凡再没感受过“无可奈何”这四个字，但在这三个人面前，他无可奈何。
“毁人不倦！”那段日子里，莫凡让叶修他们杀得一听见有人叫忍者名字的第一反应是转身跑。
可他反应再灵敏也抵不上某人的蓄意埋伏。
战斗法师迎面冲上起手就是豪龙破军，挥舞的战矛破风而来直逼毁人不倦，霸道极了。
看到寒烟柔，莫凡知道又碰上君莫笑那个瘟神。
毁人不倦双手快速翻动，就在快要完成结印时一块板砖不偏不倚地砸中后脑勺，打断技能外加眩晕4秒。
板砖丢的角度，时机准确得令莫凡惊讶。跟包子入侵交过几次手的莫凡几乎摸清了他的套路，板砖冷却好马上扔，没有任何章法。这记砖袭绝对不是他的杰作。
“君莫笑。”莫凡愤懑地盯着站的不近不远的散人。
“考虑好了吗？我们现在每天追杀你很浪费精力和时间的。”君莫笑问。
“……”莫凡简直无语。记得自己每次有回绝对方，很明确的那种。可这家伙照旧见一次围堵他一次，根本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浪费谁的精力和时间。
砖袭的眩晕已经消失，莫凡操纵毁人不倦偏头，包子入侵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莫凡暗暗思考起来。
君莫笑技术太强，寒烟柔霸道难缠，这三个人里面只有包子可以当突破口。
蓬！
一团紫烟瞬间炸开把毁人不倦包裹进去，弥漫开来的烟雾遮挡住对方的视线。影分身冲出直奔寒烟柔，真身则朝包子入侵的方向攻击。三枚手里剑扰乱包子入侵的视线，莫凡没打算继续缠斗下去，逃脱才是他的目的。
圆舞棍。
突如其来的战法技能一把将毁人不倦撂倒在地。
“声东击西啊，想法不错。”眼前哪是什么包子入侵，站着的分明是君莫笑，“一个人玩荣耀不觉得艰难吗？不如跟我们一起。”
影分身，忍者的低级技能，莫凡懊恼自己居然忘了他也会。懒得说话，任由毁人不倦趴在地上没再有反抗的动作。
“喂，在吗？”旁边的包子入侵一板砖拍向毁人不倦，问。
“又放弃了。”见毁人不倦没反应，君莫笑说。反正不是头一次，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不费力的击杀，死前莫凡听见君莫笑对另外两个人说：“看来还要继续杀，小唐，包子多注意毁人不倦。”
电脑屏幕这头，莫凡没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如果现实中碰上君莫笑，莫凡真难保证不会动手给他来一拳，以偿被无休止追杀的憋屈感。但冷静后，莫凡陷入沉寂。
实力还不够！每一次死亡过后，莫凡便更加确定这个想法。
战队吗？
莫凡终究是动摇了，想结束被追杀的原因占小半，更重要的是他对君莫笑强大到令他无力的技术产生了兴趣。
挣扎几番后他最终还是来到兴欣网吧，见到了那个叫叶修的人以及一群勇往直前的家伙们。
刺客教会他什么叫做拾荒，叶修告诉他什么是荣耀，而兴欣的各位教会他什么是团队。
曾经莫凡一个人在神之领域备尝无望，现在身处兴欣战队心里只有希望。
带给他这一切的都是叶修。
训练室的门微微敞开，外面传来轻浅的说话声。像是老板娘的，应该是提醒叶修不能在走廊里抽烟吧。
“莫凡，打得不错。”方锐的鼓励遮盖住门外的声响：“跟我来一局？”
视线转向方锐，正准备接受，半张开的嘴里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直接让队长苏沐橙微笑着堵回去：“晚上还有比赛，等比赛完吧。”
“哦。”平静的回答中掩藏了一丝小失落。
傍晚时分下了场大雨，湿漉漉的地面倒映出能够倒映的一切。空气里弥漫雨后特有的清凉和青草混合泥土的气息。
兴欣主场迎战一支走申请初入联盟的新队，休息室里苏沐橙正最后叮嘱所有人一些注意事项。
“兴欣战队，要出场了。”工作人员轻叩几下门后进来通知。
“好。”苏沐橙微笑点头。
“走吧。”
穿过悠长的选手通道，闪亮的聚光灯投注于众人脸上，耳畔是观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一切都这样熟悉。
第十一赛季，兴欣战队的意图昭然若揭。
他们的目标是——蝉联冠军！
